鹿眠跟著一群舞女走到了舞池的邊上，兩旁掛著珠簾，昨日被厲墨雲震下的那些又重新修好了。

夜明珠之下還有七彩的水晶，在光亮的照耀下，讓舞池顯得異常奢華。

鹿眠是眾多紅中一抹綠，特別突兀。

她在周圍的人中尋找風無的影子，那家夥說若厲墨雲氣沒消還是想殺她，至少可以保住她的，怎麽現在反而看不到人影了？

一旁的歌舞響起，一名女子坐在屏風之後，另有一名女子彈著古琴，她便張口吟唱。

鹿眠隨著眾多女子一同入了舞池，有些跌跌撞撞地站在了眾人的身後。

該死的風無！好歹給她換件紅色的衣服，難道他穿綠，變出來的也都是綠嗎？這不論她怎麽躲，都能被一眼看見吧！

鹿眠心裏開始有些慌亂了，總覺得自己似乎走入了某人的圈套。

厲墨雲靠在長榻上，一手撐著額頭輕輕的揉著，另一只手給自己扇風。

在歌女唱的第一句歌後，厲墨雲便立刻睜開了雙眼，往舞池中央看去。

笨拙的身影躲在了眾人身後，姿勢永遠比人慢一拍，厲墨雲一眼便鎖定到了對方的身上，金色的瞳孔收縮，眼眸意味深長。

鹿眠穿著的衣服很適合她，若換成了艷麗的紅色，反而不是她的風格。

水綠色的長裙在她跟隨眾人一起旋轉的時候，露出了一截藕色長腿，大約到膝蓋上方三寸，又迅速被長裙遮了去。

裏面竟然沒穿長褲。

厲墨雲的目光向上移，女子的胸脯並不算豐滿，只勉強可謂是盈盈一握的大小，舉起雙手僵硬地扭腰時，上衣蹭起，起碼露出了兩根肋骨，是有些過於偏瘦了。

但厲墨雲喜歡她的小腰，扭起來不如別人靈動，但那凹陷的弧度卻是眾多舞女都比不上的柔，他摸過，手感很好。

薄紗掀起，雙肩外露，鎖骨之上精光一片，面窗紗遮住了她的半張臉，更有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更稀奇的是，這人竟然學會了塗抹胭脂，眼角周圍泛著薄紅，似是只有他在對她做什麽事時，她才會緊張臉紅的顏色。

厲墨雲手上的扇子也不扇了，目光盡隨著那水綠色的身影轉動，心裏起了許多疑問。

她如何來了？

來了為何還要穿那樣的衣服？

穿著那樣的衣服怎麽還下舞池跳舞了？

難不成她是有意以這種舉動來討本座的歡心，勾引本座？

姬月站在一旁遠遠地就看出了厲墨雲眼中的興趣，但那興趣不是對她培養出來的任意一名舞女，而是昨日令她驚奇的那名女子。

她就知道這女子與堡主之間不一般，自然長了個心眼，不敢壞堡主的好事。

姬月一手按住了撫琴之人，琴音驟斷，眾多舞女已經跳過許多回，知道這是姬月讓她們迅速離開，於是便草草結尾，俯身退下。

鹿眠跟著眾人一起鞠躬，兩只光著的腳噠噠往後移動。

那幾個舞女你推我，我推你，一個也不帶鹿眠，從側門離開之後，鹿眠剛要沖出去，便將鹿眠關在了其中。

鹿眠：“……”

這都是套路啊！商量好的吧？！

“過來。”

冷冷的語調。

鹿眠走了過去，但沒敢太靠前，垂著頭，心裏想自己究竟要以什麽樣子的姿勢抱著厲墨雲的大腿求饒才能顯得不那麽沒有尊嚴。

“你叫何名字？”

鹿眠：“……”

她低聲道：“鹿眠，斑鹿的鹿，睡眠的眠。”

一時間，兩人仿佛回到了初見，那時她也是這樣介紹自己的。

厲墨雲點頭：“鹿眠，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鹿眠撇嘴：“堡主您就別玩兒我了。”

厲墨雲呵呵笑了起來，下了長榻，往鹿眠的方向走。待走到她跟前時，拿著扇子挑起了對方的下巴，瞇著眼睛問：“本座不過是問你幾個問題便是玩兒你了？”

鹿眠沒說話，她看見了厲墨雲的雙眼，其中閃過的興趣讓她似曾相識，好像在之前的某個時刻也見過這個眼神。

什麽時刻呢？

鹿眠仔細想了想，突然睜大眼睛，她記起來了！馬車！

厲墨雲勾起一笑，握著扇子的手轉移方向，一只手摟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腿，直接將人抱了起來。

厲大堡主久違的笑容卻是在這樣的境況下。

鹿眠一緊張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開口：“堡……堡堡ｚｕ（主）……”

話音剛落，她便被厲墨雲丟在了長榻上，還未坐起來，後者便欺身而上，將她困在了長榻與他的雙臂之中。

男人的眉眼轉變，一層薄霧過後，竟是那少在人前顯露出來的真容。

“你為何穿成這樣？”厲墨雲的扇子輕輕敲在了鹿眠的頭上，嘴角掛著笑意：“是在向本座示好？”

鹿眠道：“風無說……”

話音未落，厲墨雲的唇便堵了上來。

鹿眠睜大雙眼，雙手懸在半空中根本無處可放，厲墨雲在將她壓在身下的時候，那本來就松松垮垮的長袍便落下了一半，此刻他整個肩膀都露在外面，領口打開，鹿眠不是不想推，是不敢亂動啊！

舌頭舔過嘴唇，隨後長驅直入她的口中。

舌尖所到之處都像是點起了一團炙熱的火，讓鹿眠無處可躲，她是雙手唯有在身側捏緊，不抗拒，但也不懂得迎合。

厲墨雲張口咬住了她的下唇，聽見她傳來一聲吃痛的聲音，金色的眼眸半睜，低啞的聲音道：“為何睜著眼睛？”

鹿眠的嘴巴得了半刻空閑，哆哆嗦嗦不知如何回答，她沒有接吻的經驗，唯一的幾次都是與眼前這人。前幾次他不管自己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的，怎麽此刻反而問出來了？

厲墨雲也不需要她回答，便道：“閉上。”

鹿眠乖乖閉上，下一刻，嘴唇再度被含住，厲墨雲舔吮著她的嘴角，用舌頭勾住對方的舌尖，鹿眠本能性的躲避，反而多了幾分追逐的樂趣。

長時間無法閉嘴，鹿眠難耐地仰起脖子，銀絲從嘴角滑過，她側過臉躲開。閉上眼睛太奇怪了，總覺得自己的身體都不受控，也不再是自己的了一般。

厲墨雲順著她的臉頰，輕輕啃咬，一路到了鹿眠的鎖骨。

她今天穿的衣服，簡直太好做些什麽了，甚至都不用脫，蹭兩下便掉光了。

厲墨雲的唇貼在了鹿眠的肩窩，侍女在他的身下微微發抖，厲墨雲的手順著她的腰線慢慢撫摸，露在空氣外的皮膚冰涼，在他每一次觸碰之下，都會不自覺地彈起腰。

鹿眠捉住空隙便解釋：“是風無……風無告訴我說你……”

一只手掌蓋住了鹿眠的嘴，她睜開眼睛，正好對上了厲墨雲的雙眸。

男人的臉上沒有玩笑，聲音低沈道：“本座不需要知道是誰教你這麽做的。”

鹿眠幾次深呼吸，察覺到那撫在她腰間的手慢慢往下，從她裙擺面的縫隙探入，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了她的大腿，被厲墨雲撫過的腿想要躲開。

她的嘴巴不能說話，只能發處略微抗拒的：唔！

厲墨雲一直看著她，手掌從她的大腿移到了她的膝彎處，將她將自己這邊拉攏了些。

鹿眠屏住呼吸了，她察覺到了對方身理上的變化，一點也不敢動，只能靜靜的睜大眼睛看向對方，或者說，她也忘了該做出什麽反應了。

厲墨雲的手重新放在了她的腰上，逐漸往上，沒有觸碰她的胸，卻在她胸的周圍游走，那金色的眼眸似乎在看她的反應。

鹿眠毫無反應，但她的雙手緊握，指甲幾乎陷進了肉裏，她的雙目睜圓，眼眶中沒有淚水，卻有恐懼。

厲墨雲松開了她的嘴，雙手撐著，翻身坐在了一旁。

“你退下吧。”他道。

鹿眠還躺在長榻上，頭發淩亂，她唇上的胭脂弄紅了嘴角，還被厲墨雲蹭了點兒到脖間，這些她都沒顧，慢慢撐著自己下了長榻。

鹿眠知道了，厲墨雲並沒有要殺她的意思，從一開始就沒有。

風無騙她的，騙她穿上這可笑的舞裙，騙她與舞女學了半天的舞，騙她心驚膽戰地還在想著自己究竟如何求饒才能換回一條小命。

她伸手擦了擦嘴，背對著厲墨雲慢慢朝門走去。

等走到門口時，鹿眠的腳頓了頓，她回頭看向還坐在長榻上的厲墨雲。

剛轉身便能對上對方的視線，厲墨雲一直在看她，姿勢還保持著方才那樣沒動。衣服掛在身上，露出了大半上身，漆黑的長發垂到身後，那張絕美的臉上叫人瞧不出任何情緒。

鹿眠突然想開口和他說說話。

他方才分明有反應了，可他竟然沒有強迫她！

鹿眠張了張嘴，低聲問了句：“那……堡主你怎麽辦？”

鹿眠問完就後悔了，厲大堡主那性子，肯定會嘲笑她，這船上缺女人嗎？他厲墨雲若想睡一個人，有的是女人大排長龍等著他翻牌子。

不過她沒得到對方的回答，足足相視了七八秒，厲墨雲也沒有回答的意思。

鹿眠轉身，推開了門，順著木制的小長廊一路回到自己方才睡醒的地方。

她將薄紗從身上扯下，毫不在意地擦了擦臉上的胭脂水粉，等到薄紗上已經五顏六色了，她才停手，將東西扔在了床上。

換回了自己的衣服，鹿眠往床上一躺，睜圓了眼睛看向頭頂的木板，耳邊還有輕微的水浪聲。

她吞了口口水，舌頭還有些痛。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厲墨雲捂著她的嘴，看她表情的那雙眼。

她向來能迅速捕捉他眼中的情緒，偏偏這次的情緒如此陌生，她不知道代表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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